【PM世界观/涉零】注定投机。（下）
# PM世界观，自嗨文，私设满天飞，不喜慎入
# 接着上一篇的涉零场合
注定投机。（下）
在主持人一番慷慨激情的致辞结束后，灯火通明的舞台突然进入了一片黑暗。
最终舞台将要拉开序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隐约可以听见机器引擎嗡嗡的声音。
舞台上的帘幕在进一步展开，当灯光再度打在舞台上时，两位表演者正从圆形的升降台上背对着走下。
一者是一如既往的吸血鬼公爵的打扮，蝙蝠状的发夹将半边刘海挽起，小蝙蝠的耳坠安静地垂着，黑色的袍摆在身后随着脚步翻飞；而第一次站在这个舞台的另一者则是一改之前参赛时的浮夸的魔术师人设，转变为穿着整洁的白礼装，手持西洋剑的王子形象，头上歪戴着镶着朱红色宝石的王冠，衬着月光银的长马尾，英姿飒爽。
同样是将刘海撩起半边，朔间零霸气凛然，日日树涉清爽和煦。
像决斗前一般，两者背对着向自己的位置走去，长靴踏在舞台上的声音如出一人。
——无言的默契。
两人皆站定，转身，西洋剑划过空气，黑色的长袍飞扬。
“比赛，开始！”
精灵球上场化身成幽蓝的火焰，明灭挣扎闪烁，最后交融旋转，化成了耿鬼和梦妖魔的身姿。灯光配合的在他们登场结束后照亮舞台，紧接着是白昼下火红的玫瑰在半空中绽放，随着七夕青鸟和艾路雷朵的登场，热情的花朵幻成片片花瓣为他们装点。
电子屏幕上时间开始滚动。耿鬼上场就放出弥漫全场的黑色烟雾，梦妖魔默契的使用黑夜魔影，奇怪的影子在烟雾中被扭曲放大，诡异与神秘的气氛瞬间就吊起了观众的心。
“哦哦出现了！现在是朔间零一贯以来的先发制人！用烟雾迷惑敌人的视线，再加上黑夜魔影，攻守兼备又神秘莫测的风格，不愧为惯用幽灵系的大师！日日树涉的点数开始下降了！”
“零还真是小看了我呢。”日日树涉微笑地看着被烟幕包裹的场地，“来吧，现在是让魔法闪耀的时刻！”
应声而起的是自黑雾中绽放出的彩色光芒，七夕青鸟的魔法闪耀压下了混淆视线的黑幕，而黑夜魔影则被拦在了艾路雷朵的广域防守之外。
“漂亮！真是一次完美的配合！艾路雷朵的广域防守保护了自己的队友，七夕青鸟的魔法闪耀成功压下了对面的气势并且完成了反攻！朔间零的点数也后退了！……一开始就是如此剑弩拔张的气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现在梦妖魔的催眠术瞄准了艾路雷朵，耿鬼则借此机会潜入了地面！”
“七夕青鸟，带着艾路雷朵飞起来，艾路雷朵就像在平地上一样跳起舞来吧！”西洋剑在空中划过几道银弧，七夕青鸟翅膀一掠，载着艾路雷朵飞上天空，梦妖魔的催眠术终究是迟了一步没有命中，耿鬼的暗影潜袭也扑了个空。两只宝可梦在舞台上仰头望着站在七夕青鸟身上跳着剑舞的艾路雷朵的画面让朔间零的点数又被扣下一大截。
“哼，不愧是涉呢，不过吾辈也不会轻易认输的。梦妖魔，雷电。”
大片蓄着电的乌云迅速在舞台上空云集，为了躲避雷云，艾路雷朵矮下身子，七夕青鸟的飞行高度迅速压低，这却正好着了道。
“不……！快用燕返避开！”
不过指令却没来得及实施，耿鬼横亘已经在了七夕青鸟的去路上，一个投掷将七夕青鸟与艾路雷朵从半空打下。
“非常有效！七夕青鸟和艾路雷朵的节奏被打乱了！现在两边的点数都快接近一半了！朔间零暂时领先，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呢！”
……
解说的声音跟着场上的局势变化着，随着战斗越发白炽化，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起来，硝烟无法掩盖光芒，你来我往的华丽战斗慑住观众的眼睛，吊着人们的心，电子屏幕上的点数条追逐赛似的竞相后退。
最后的场面是七夕青鸟拼着最后的体力完成了龙星群的释放，杀伤力巨大的烟火在舞台上方爆开，艾路雷朵快速地在末日灾难般敌我不分的龙星群中穿梭着正面迎向梦妖魔直轰过来的破坏死光，不断挥舞着的超能利刃将威力强大的光束狠狠撕扯开去，不顾头顶上已经用影子球瞄准自己的耿鬼，艾路雷朵狠狠将超能利刃砸到了梦妖魔身上。
“噔”，梦妖魔倒下了，电子屏幕上又一个头像灰了下去。
艾路雷朵的体力所剩无几，耿鬼的影子球已经蓄力完毕。
“叮、叮叮叮！！！——”
时间到，比赛结束。
耿鬼的影子球终究是迟到了一秒。
“这是这是这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艾路雷朵赢在时间上的决胜负的一击！日日树涉以0.5分的微弱优势胜出！新的优胜者出现了！！！！！——”
看着镁光灯“啪”地打到白衣的王子身上，朔间零突然有些恍惚。
——这就…输……了啊。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朔间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手心里都是汗。
耿鬼有气无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前一刻还在舞台上战斗的它此刻懊恼地垂着脑袋，缓慢地飘到他身边，朔间零摸了摸耿鬼的脑袋。
此刻与他们的心情是一致的。
“但是，吾辈们确实是输了一截呢。”朔间零又笑了笑，“辛苦了，下次有机会，再向他把这笔账讨回来吧。”
得到耿鬼肯定的答复，将宝可梦收回精灵球中，朔间零也走向此刻站在舞台中央，那个被灯光、祝福和掌声所聚焦的天才，为他鼓掌。
“恭喜了，日日树君。”朔间零站到了主持人的旁边，温和地笑着送出恭喜。
日日树涉的目光转了过来，琉璃紫的眸子清晰地印着吸血鬼公爵的模样，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日日树涉扑了过去，狠狠地拥抱了朔间零。
“谢谢，我等待这个和你同台的机会很久了……”日日树涉这么说着，声音通过耳旁的麦克风传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些许压抑着的气音，轻微颤抖着，“我找到了…你说的美丽，并且相信了他足矣让我与你比肩……这是你带给我的……，这是我一生中最棒的战斗，谢谢你，零！”
朔间零瞪大了眼睛，片刻后露出了笑容，也回以他一个拥抱，“真是…意外呢…… 吾辈也很高兴，此时此刻能够见证如今已是如此美丽的汝，是吾辈的荣幸。”
会场上顿时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连主持人都开始不顾形象的为他们鼓掌。
之后解说员再拿起话筒又说了些什么朔间零没有在意，只是突然发现当初那个还矮自己半个头的日日树涉已经和他一般高，所以又不自觉得陷入回忆当中。
……
校园的生活比起围墙之外还是轻松很多的，再加上朔间零很少去上课，也不喜欢插手闲事，对无聊的八卦杂闻更无兴趣，所以相比之下生活更是简单和纯粹。
直到日日树涉的出现，打乱了他独来独往的步伐。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朔间零总觉得内心许多不必要对别人说的话，都想与这个人共享，想看看他的反应，想听听他的看法。
——日日树涉是个不可爱的孩子，他拥有相当丰富的知识，偶尔也会流露出他拥有的特别的一面……但却总是妄自菲薄，似乎将自己困在一个牛角尖当中。
朔间零觉得他不该是那样的人，他应该更加的……。为了得出明确的答案，朔间零去翻了许多日日树涉四五年前的魔术表演。
从十岁起就成为了天才魔术师的日日树涉举办、参与了不少大型的演出，但是他的辉煌也很短暂，仅仅是两年，就从荧幕和舞台上消失匿迹。
不过传说中的日日树涉的最后一场表演没有人找到，据说当时混乱的场面中摄像机被砸坏，唯一的记录也被火焰给吞噬。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面对日日树涉的时候，朔间零无数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每当面对日日树涉与少年时期在屏幕上表演时截然不同的眼神，朔间零就觉得还不是时候。
——再等一等吧，也许不用揭开他的伤口也能让他好转些。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朔间零不拘小节的亲近逐渐抚平了些许他心中的疙瘩，让他开始又一次想要相信心灵的门扉之外的事物。
但那是短暂的，很快，朔间零就要踏上他的旅行了，只要这一别，毕业之前都怕难再见了吧。
日日树涉下定了决心，邀请了朔间零去一个地方。
……
灰白的大理石碑上刻着“Aria”四个字母和几朵流云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装饰。而石碑后面是一块棉花田，此时正是吐絮的时期，白色的绒棉似是地面的云朵。
日日树涉走进棉花田里摘出几朵束成一捆，然后轻轻放到大理石碑前，低头抚摸着石碑的顶部，一遍又一遍，分外的沉默。
朔间零不语地看着，等着日日树涉说话。
他也确实开口了，眸子中隐约有些闪烁的东西，如此真情流露的样子倒是让朔间零有些吃惊。
“她在这儿已经睡了四五年了。”
“她？”
“她的名字是Aria，是一只七夕青鸟，也是我最初的搭档。”日日树涉抬头对着朔间零眨了眨眼，而后又垂下了眸子，“她为了我保护我，在我面前，活生生地被烧死了。”
“……”
“我最后的一场魔术演出，出了很大的意外。”
不知是哪个工作人员的疏漏，等注意到了的时候天花板的火势已经非常严重了。火焰在头顶上无声无息的蔓延，直到舞台上不断掉落下带着焦味的黑色颗粒和燃烧的火星，日日树涉才发现问题的严重。
他被突发的情况吓到，呆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是火势蔓延，人们循着他的目光抬头，然后耳边就充斥着人群的尖叫，原本座无虚席的观众席顿时退潮般的散去。
本没有在场上，但是注意到了异常状况的Aria飞上舞台想把日日树涉带走，但是惊慌失措的日日树涉在看到Aria停在他的面前时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Aria的脖子，抓住她的翅膀。
年幼的孩子是个天才的魔术师，却不是一个魔法师，在灼热的火焰的包围中，他确实地颤抖着。
Aria不安地催促了日日树涉几声，这个样子她很难飞起来，可是抱着她的孩子也置若罔闻，只知道紧紧抱着这最后的稻草。
眼看着火海有侵吞之势，Aria还是勉强长开了翅膀，脖子上挂着日日树涉，她飞得很勉强。
“嗵！”，一声闷响，一声哀鸣，日日树涉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
Aria的翅膀被火焰点燃，七八米长的木桩压在了她的身子上面，而Aria只是撑开翅膀，努力将火焰与重物拦在外边。
刺鼻的焦气，火星哔啵的声音，Aria痛苦的嘶鸣，变得扭曲的面庞，不断挣扎着的模样，直至最后，Aria的声音哑了，身体被黑色蔓延了，她终于慢慢垂下脑袋，不再挣扎，不再哀鸣……
一切的变化都映在日日树涉的眸子里，直至最后，Aria低头啄了啄他的眼角，然后闭上了眼睛。
日日树涉伸手抚摸Aria过分炽热的身体，手在接触的瞬间就被烫得起泡，也不肯停下，固执地抚摸着，希望能再摸一摸Aria柔软的云朵般的羽翼。
可能够摸到的只有焦黑的血与肉。
越来越浓的烟雾让日日树涉剧烈咳嗽起来，呼吸困难，意识发黑。
——会死吧，和Aria一起葬身在这火海中……
……
“这样啊……”
“是我的错。”日日树涉的手握紧了石碑的边缘，指腹重重擦过不光滑的表面，想要抠出血般的力道，“Aria她…只是想要保护我…”
日日树涉的手紧紧抓着石碑边缘，用力到身体都在颤抖着；朔间零看着他，仿佛能看到四五年前，要矮上两三个头的日日树涉也是这样，站在这块石碑前，这样抓着石碑的边缘，颤抖哭泣。
Aria的死让日日树涉的时间停滞了，或者说，日日树涉将原本开朗的真实的优秀的自己，丢弃在了夺走Aria生命的那片火海之中。
朔间零把自己的手按在了日日树涉的手上，“涉，够了，该回来了。”
“被Aria保护的你，要是就这样把他丢弃掉，就太辜负她的心意了。”
“要珍惜啊，她用生命才替你守住的‘美丽’。”
……
朔间零记得很清楚，那之后日日树涉猛地扑进他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没有声音地哭泣着，豆大的泪水接连不断地夺眶而出，打湿了他一边的肩膀，脆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他伸手按在日日树涉的脑袋上揉了又揉，不厌其烦地安抚着他，心里同时也在想为什么直到现在日日树涉才会像这样子发泄情绪。
按照日日树涉之前所说，他频繁去国外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是在Aria死后快两年……约莫是因为他的父母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想带他散心，但是无法纾解心结的他，或许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或许是为了逃避，便开始伪装自己，假装沉浸其中。
魔术师对于伪装本就有极强的素质。
“……零。”日日树涉再张口的时候声音是沙哑的，带着浓厚的鼻音。
“嗯？”
“现在这样的我，……也可以说得上是‘美丽’的吗？”日日树涉抬起头，被泪水润得晶亮的琉璃紫的双瞳流露出易碎的不安，眼眶是哭过的水红。
朔间零叹了口气，心脏像被什么攥住般的难受，小心翼翼的抬手，温柔地用指腹替他把脸上的泪痕抹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才入得了本大爷的法眼。”
日日树涉勉强勾了勾嘴角，慢慢将脸贴近朔间零。
两人间的距离不断缩短，5厘米，4厘米，3厘米……朔间零没有拒绝，闭上了眼睛。
和预想中的触感不同，最后碰到唇上的是突然出现的玫瑰花。
朔间零有些疑惑地睁眼，听到日日树涉把声音压得极低说了一句什么，像羽毛拂过耳边。
没有听清楚，似乎是一句很重要的话，朔间零瞪大了眼睛想要再问，日日树涉却将玫瑰往他怀里一塞，快速地后退了几步，在阳光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下次，让我们在未来的舞台上再见吧，我一定要站到你身边，零。”
日日树涉转身跑了，像在阳光下张开翅膀，倏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
自那之后朔间零便踏上了他的旅行，在今天的豪华庆典之前，他再也没能见到日日树涉。
不过他一直都是相信日日树涉会来，因为他那么说了。
于是稳居了两年豪华庆典的优胜的朔间零，狠狠地和如今成长了的日日树涉在同一个舞台酣畅淋漓地战斗了。
……
“对了，涉，汝当年在分别前说了什么？”
坐在餐厅，和特地前来应援日日树涉的逆先夏目汇合，三个人在一起用餐时，朔间零突然发问。
日日树涉微愣，然后露出了有些神秘的笑容，旁边的逆先夏目一头雾水。
“如果这样的我都能入了你的眼，那么下次，就请做好把心都输给我的准备吧。”擅长口技的人还特意模仿了当时的语气。
“啊…”
看着朔间零愣住，脸上迅速泛起些不自在地微红。
“既然提到了就一起吧。”日日树涉站起身走到朔间零的旁边，凭空抓出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送到朔间零的面前，单膝跪下，“我爱慕着您，所以，请和我交往吧，亲爱的吸血鬼公爵朔间零♪”
“……”
“……诶诶诶？！？！师匠？！？！”
逆先夏目的惊呼响彻整个餐厅。
……
事后朔间零想起日日树涉的那个告白。
当时特意加上的称呼，让朔间零鬼使神差地想到站在舞台上时日日树涉一改往日风格的王子扮相。
——那是故意的吧，不过……也不错就是了。